#头条创作挑战赛#

《武威刘信斋先生暨淑配德寿合赞序》标点与注释

文/松雪道上行者

一、引言

壬寅冬，微信公众号【天马竞辉原创文社】相继发布了汪开授先生的两篇文章：一篇是《武威民国七年〈德寿合赞序〉的发现与探究》，另一篇是《武威民国〈德寿合赞序〉原文校勘》。《发现与探究》简述了作者发现《德寿合赞序》的过程，并对其进行了一些简单探究，同时附上了不算特别清晰但可以辨识文字的图片，当然，这是最难能可贵的。

笔者客寓京城，远离故土，看到乡邦文献，倍感亲切与好奇，因此一口气读完了《发现与探究》一文，读罢，便将目光停留在了文后所附的图片上。图片一共四幅，每幅中并列两条屏，共八屏，每屏五行字，行18—28字不等，红底墨字楷书，其书法端庄俊美，颇见功力。将图片放大后阅读发现，八屏中除首尾两屏放对位置外，其余都是错乱的。于是，利用一个下午的时间，对照图片将《德寿合赞序》一文进行移录并断句标点。随后，我将标点后的《德寿合赞序》一文，贴在了《发现与探究》的留言区。过了几天，我怕有“卖弄”之嫌，便将标点版的“序文”从留言区中删除。可是，汪先生是一个有心人，他及时将我所标点的“序文”剪贴保存了下来，因此就有了今天能看到的《原文校勘》。

在《原文校勘》中，汪先生冠我以“标注”者置于前，而自谦为“校核”者屈于后，将武威秀才汪霈泽先生撰写的《德寿合赞序》一文，以加注标点符号的形式公布出来，这对关心和爱好武威乡邦文献的人来说，确实是一件很有益的事情，是值得肯定的。《原文校勘》在开篇引语中这样写道：“11月19日‘武威民国七年《德寿合赞序》的发现与探究’一文经【天马竞辉文社】发表后，引起了不少爱好文史研究学者的关注，特别是一位网名叫‘道上行’的北京民俗专家通过留言板”加注了标点符号、注释了个别疑难、纠正了条屏顺序。对照赞序原文，我又对序文逐段逐句逐字进行了校勘订正，力求序文校释准确，减少谬误。基本理清和还原出序文原貌。”

我和汪先生虽然同籍一邑，但未曾有过交流和沟通的机会，因此也就互不相识。他在留言板中看到我对序文的标点，将我归入民俗研究的专业工作者行列，并称我为“北京民俗专家”，这么盛大的“称号”我是承受不起的。笔者只是一个教数先生（没错，就是教“数”先生），课余之外，视听所娱者，虽有文亦有史，但凡所读俱不求甚解，仅作消遣休憩耳。

汪先生在“校核”过程中，根据他自己的理解和认识，将我所做的部分断句标点进行了修改（大部分保持了原样，但有极个别地方的断句是属于我的错误，这将在相应的注释部分具体指出），但笔者认为：有些修改还是值得商榷的。

有鉴于此，谨移录《刘信斋先生暨淑配德寿合赞序》一文，并标点简释之，以飨关心武威乡邦文献的读者。

特别说明：为了保证读者阅读序文的流畅性，本文采用尾注的方式，将注释与序文分离，放在序文之后。另外，《原文校勘》中标注了“空格”，本文概不用之，因为在旧时，行文自右而左竖写，抬格和空格都是对人物的尊重礼仪，这是常识，故从略。

二、序文的断句标点

民国七年岁次著雍敦牂①律中夷则②月上浣榖旦③，恭颂

清授登仕郎④信斋翁刘老先生⑤大人暨元配、继配⑥

大储封淑德⑦刘母常、桑二老孺人德寿合赞序⑧

先生姑臧之望族⑨也。累世积德，科名无愧，载之楄额⑩，梓里共仰。时值戊午之秋，大厦落成，里之名儒硕彦?，黄耇駘背?者，造其庐为先生庆。酒半酣，二三耆老（此处亦可断句为： 造其庐为先生庆酒，半酣二三耆老…）揖余而言曰：曷?寿吾信斋先生乎？余应之曰：诸君欲寿先生耶？抑知?寿之所以为寿乎？今之为人寿者，不过曰享纯嘏、永天年?而已，而不知古之所谓三不朽?者，竟不在享与天年之永也；惟先世有积德之渐，后嗣享修德之报，如此以寿，其寿乃为不虚。若吾邑之寿先生，寿其立德不朽也。

先生系朝议大夫?黼堂?先生之曾孙，功甫?老太翁之子也。黼堂公精于时艺，其深文奥理，一以先正为典型，公余之暇，兼设帐课读。故公之犹子?，孝廉?若尧衢公，明经?若筱庐公，皆得仕宦显迹，身列朝班，莅宰陕西、壁山?诸任，所至有政声。而先生之祖商卿公，亦得采芹擢秀?，与二三伯兄附骥尾?而令名?以彰。奈所遇不合，竟以青衿?老。

先生幼承庭训，英敏过人。功甫老太翁常摩其顶而为之曰：子也不凡，将使之重新阀阅?、丕振家声者，未必非此子也。何意图志未遂，而沧桑辄变。于同治乙丑?之岁，遭种人猖獗之祸?，先生之田园庐舍，虽得保无恙，而壮志雄心，顿消耗于戎马仓皇?之际。以故且耕且读，或隐或见。时播秬黍于阡陌?，兼权子母于阛阓?，以致剥削之元气渐复，丰裕之规模重新。先生遂得策名天府?，贡姓字于太学?，而刘氏之簪缨?，可谓历数世而承垂勿替焉耳。若非先生累世不朽之名，曷克臻此，故积累所至，报施必彰，有倡者不能无随，有奇者势必有偶，所以名门淑女遂得来嫔?我先生也。

元配常孺人者，四德?无亏，内则?素娴，淑己以善?，宛然林下清风?，相夫无违，不亚冀野?。遗则惜梦空熊罴?，未获弄璋之庆?，此桑孺人所由来也。继配桑孺人，亦巾帼之英，闺阃?之秀，勤理内政，敬至中馈?，奉盘匜?而弥敬，洁粢盛?而益诚。故一门之内，有琴瑟钟鼓之乐，无嘻嗃箕帚之嫌?者，虽二孺人终温且惠所致，而实先生刑于之化?，早有以范围（51）之也。居无几，举丈夫子二（52），长嘉谟，次嘉训，虽襁褓甫离，俱宁馨儿（53）也。将来恢复先业，克迪前光者，必有厚望于是子也。况桑孺人年方富强，后此之桂馥兰芳，瓜绵椒衍（54），正未可预决者。其在《诗》曰：俾尔戬固（当作“榖”），罄无不宜。又曰：俾尔单厚，何福不除。可为先生咏焉耳。今先生门第依然焕彩，年庚依然花甲，贺先生寿先生者纷纷遥集，余亦践诸公之后，聊以芜词以序。

清武威县儒学生员愚眷晚杏村氏伯施汪霈泽顿首拜撰

清国子监太学生成均（55）馆肄业眷弟金吾李玉堂顿首拜书

乡亲谊：汪泽兴、汪晴川、张之俊、申子仁、李玉堂等126人同拜

三、注释

谨遵序文先后顺序，开列如下文辞注释，凡五十五条：

①【著雍敦牂】著雍，对应天干戊，敦牂，对应地支午，岁次著雍敦牂，即岁次戊午。天干地支，简称为干支，源自中国远古时代对天象的观测。十天干是指：阏逢、旃蒙、柔兆、强圉、著雍、屠维、上章、重光、玄黓、昭阳。十二地支是指：困敦、赤奋若、摄提格、单阏、执徐、大荒落、敦牂、协洽、涒滩、作噩、阉茂、大渊献。

②【律中夷则】律：节气；时令。古人以律与历附会， 用十二律对应一年的十二个月。夷则即七月。其说始于《吕氏春秋》。其对应关系是：孟春之月，律中太簇；仲春之月，律中夹锺；季春之月，律中姑洗；孟夏之月，律中仲吕；仲夏之月，律中蕤宾；季夏之月，律中林锺；孟秋之月，律中夷则；仲秋之月，律中南吕；季秋之月，律中无射；孟冬之月，律中应锺；仲冬之月，律中黄锺；季冬之月，律中大吕

③【上浣榖旦】上浣，即上旬，榖旦，亦作“谷旦：即良辰吉日。

④【清授登仕郎】清授：即清朝官府所授。登仕郎；文官名，最早在唐代设置，到清朝时凡正九品官员均授登仕郎。

⑤【信斋翁刘老先生】信斋：刘老先生字，非名。古人称人必称字号，不直呼其名。翁：尊称。

⑥【元配继配】元配：第一次明媒正娶的妻子。大房。继配：指续娶之妻。

⑦【大储封淑德】大储封、大壸范、大德望、大郡望均系祝文引首溢美之词。赞男曰：大德望、大郡望、大乡望、大庠望等。赞女则曰：大储封、大淑德、大壸范、大坤范等。《汉语大词典》有“壸范”一词，释作“妇女的仪范、典式”。淑德：即美德。

⑧【德寿合赞序】通称寿序，属民间文体的一种。多以表功颂德述行，具有教化作用。这种文体，滥觞于元明之际，盛行于清代民国。

⑨【姑臧望族】姑臧：武威的旧称。望族：有名望、有地位的家族。

⑩【楄额】即匾额。楄：音“骈”，本义为“方木”，又指匾额。序文原件写作“木+匾”，但《说文》和《康熙字典》均无“木+匾”字，疑书者误矣。

谨按：原移录标点时迳写为“匾额”，谬矣。《原文校勘》从之。

?【名儒硕彦】名儒：有名的儒者。硕彦：指才智杰出的学者。

?【黄耇駘背】黄耇：指年老。黄：黄发也；耇：老也。駘背：因年老而背驼，指年老寿高之人。

?【曷】何也，此处义为：何时，何日。

?【抑知】抑：此处为连接词，但是、然而之意。唐/韩愈《送许郢州序》：“愈虽不敢私其大恩，抑不可不谓之知己。”序文“抑知”：即“但是（诸君）知道…”

谨按：“诸君欲寿先生耶？抑知寿之所以为寿乎？”，此句原移录断句时断为：“诸君欲寿先生，耶抑知寿之所以为寿乎？” 谬矣。而汪氏《原文校勘》断为：“诸君欲寿，先生耶抑知寿之，所以为寿乎？”亦谬矣。另，“如此以寿，其寿乃为不虚。”一句，原标点为“如此以寿其寿，乃为不虚。”汪文从之。其后，汪文又将“若吾邑之寿先生，寿其立德不朽也。”断为“若吾邑之寿，先生寿其立德不朽也。” 亦似为不妥。

?【享纯嘏、永天年】即：享富贵，得长寿。纯嘏：大福。《诗小雅 宾之初筵》：“锡尔纯嘏， 子孙其湛。”天年：自然得寿数。

?【三不朽】谓立德、立功、立言。三者经久不废， 故曰不朽。

?【朝议大夫】官名。在明为从四品，清为正四品，文职。

?【黼堂】序主刘信斋先生曾祖之字号。

?【功甫】序主刘信斋先生父亲之字号。

?【犹子】本意是指兄弟的儿子，谓如同儿子，指侄子或侄女。语出《论语·先进》：“回也视予犹父也，予不得视犹子也。”

?【孝廉】指孝悌清廉之士。明、清两代对举人的雅称。

?【明经】科举时代，以经义取士谓之明经。到了明、清时代，“明经”成了对贡生的尊称。

?【壁山】即壁山县，清隶属四川省重庆府，至乾隆年间，改“壁山”为“璧山”。今即重庆市璧山区。

?【采芹擢秀】指入学或指考中秀才成了县学生员。《诗?6?4鲁颂?6?4泮水》：“思乐泮水， 薄采其芹。”郑玄笺：“芹，水菜也。”古时学宫有泮水， 入学则可采水中之芹以为菜，故称入学为“采芹”、“入泮”。后亦指考中秀才，成了县学生员。擢秀：形容人才之出众。

?【附冀尾】 附骥尾 ，典故名，典出《史记》卷六十一《伯夷列传》。本义指：附着在千里马的尾巴上。比喻仰仗别人或先辈而成名。

?【令名】令者，美也。令名之意，即：美好的声誉；好的名称。

?【青衿】青色交领的长衫。古代学子和明清秀才的常服。借指学子。

?【阀阅】意思是功绩和经历；是指有功勋的世家、巨室；也指仕宦人家门前题记功业的柱子；又泛指门第、家世。汉/王符《潜夫论·交际》:“虚谈则知以德义为贤，贡荐则必阀阅为前。”

?【同治乙丑】即公元1865年。

?【种人猖獗之祸】种人：同种族的人，此处指：同治年间，发生在陕甘和新疆的大规模回民暴动而殃及武威之事。

?【戎马仓皇】戎者，兵器也。马者，战马也。故“戎马”一词是指从事征战的生活经历。仓皇：仓促，慌张之意，亦作仓惶 、仓遑 、仓徨 、仓黄。戎马仓皇，意思是指战事紧急而忙于应付。

?【秬黍于阡陌】黍：五谷之一。秬黍，黍的一种。《楚辞·天问》：“咸播秬黍，莆雚是营。”阡陌：指田野，垄亩。阡陌二字均从阜（阜即土堆、土埂），本义指田间小路。出自司马迁《史记 商君列传》“为田开阡陌封疆，而赋税平。”

?【阛阓】阛阓[huán huì]：街市，街道。借指店铺；商业。也借指民间。《文选·左思·魏都赋》：“班列肆以兼罗，设闤闠以襟带。”

?【策名天府】策名：谓科试及第。天府：指朝廷。唐/皎然《岘山送裴秀才赴举》诗：“天府登名后，迴看楚水清。”

?【太学】中国古代的设于京城的最高学府。始于西周，汉以后是传授儒家经典、培养统治人才的场所。另有：大学、辟雍、泮宫、成均、上庠之称。《儒林外史》第十九回：“贡入太学肄业。”

?【簪缨】古代显贵者的冠饰。比喻高官显宦。《南史·卷二一·王弘传·论曰》:“其所以簪缨不替,岂徒然也?”

?【来嫔】嫔者，嫁也。来嫔，即来嫁也。《诗?6?4大雅?6?4大明》：“挚仲氏任，自彼殷商，来嫁于周，曰嫔于京。”

?【四德】封建礼教指妇女应有的四种德行，即：妇德、妇言、妇容、妇功。与“三从”（在家从父， 出嫁从夫， 夫死从子）连称，成为对妇女道德、行为、能力和修养的标准即“三从四德”。《周礼?6?4天官?6?4九嫔》： “掌妇学之法， 以教九御妇德、妇言、妇容、妇功。”

?【内则】《礼记》篇名。内容为妇女在家庭内必须遵守的规范和准则。借指妇职、妇道。唐/皮日休《九夏歌?6?4王夏》之四：“出有嘉谋，入有内则。”

?【淑己以善】意为贤惠善良。淑善一词古已有之，意思是贤惠善良。如：《载敬堂集·民说》：“奉中正，去邪僻；嘉实功，唾虚荣，笃正风俗，人类同臻于淑善。”又：宋/叶适《林伯和墓志铭》：“宜人尤淑善，听夫子所为，家事贫而理，宾友往来，门内和乐。”

谨按：“…四德无亏，内则素娴，淑己以善, …”,初移录时将“淑己”误录为“淑已”，且断句为“…四德无亏内则，素娴淑已以善, …”谬矣。然汪文从之。

?【林下清风】同“林下风气”。称颂妇女闲雅飘逸的风采。南朝宋/刘义庆《世说新语?6?4贤媛》：“王夫人神情散朗，故有林下风气。”

?【冀野】唐韩愈《送温处士赴河阳军序》:“伯乐一过冀北之野，而马群遂空。”因以"冀野"指人材聚积之地。

?【梦空熊罴】意为未生男孩。《诗经·小雅·斯干》：“吉梦维和 维熊维罴。……大人占之，维熊维罴，男子之祥。” 后以“梦兆熊罴”，喻为生男孩之象。

?【弄璋之庆】生男曰弄璋，生女曰弄瓦。《诗经·小雅·斯干》：“乃生男子，载寝之床。载衣之裳，载弄之璋。”又：“乃生女子，载寝之地，载衣之裼，载弄之瓦。”

?【闺阃】指妇女居住的地方。借指妇女。

?【中馈】意思是指家中供膳诸事；指酒食； 又借指妻室，出自《后汉书·王符传》。

?【盘匜】古代盥洗用具。注水用匜，承水用盘。典出《战国策·赵策三》：“夫吴王之剑，肉试则断牛马，金试则截盘匜。”

?【粢盛】古代盛在祭器内以供祭祀的谷物。《公羊传·桓公十四年》：“御廪者何？粢盛委之所藏也。”

?【无嘻嗃箕帚之嫌者】嘻嗃：此处读xī hè，典出《易经·家人》：家人嗃嗃，悔，厉，吉；妇人嘻嘻，终吝。箕帚：读音jī zhǒu，意思是畚箕和扫帚。皆扫除之具。以箕帚扫除；操持家内杂务。借指妻妾。汉/刘向《说苑·修文》：“草茅之产，未习於织紝纺绩之事，得奉执箕箒之事，敢不敬拜。” 全句意思是指：无争吵无嫌弃，和睦相处。

?【刑于之化】刑：通“型”，示范。全句意思是指以礼法对待。诗·大雅·思齐（音斋）》：“刑于寡妻，至于兄弟，以御于家邦。”郑玄笺：“文王以礼法接待其妻。”谓周文王以身作则，用礼法感化妻子和兄弟，并影响了全国的人。文中指刘信斋先生夫妇和睦。

【范围】此处意为：效法。文中指刘信斋先生能效法前人，以身作则，用礼法和自己的妻子友好相处。

【举丈夫子二】举：生。丈夫子：儿子；男孩。古代子女通称子，男称丈夫子，女称女子子。《战国策·燕策二》：“人主之爱子也，不如布衣之甚也。非徒不爱子也， 又不爱丈夫子独甚。”全句意思是：生了两个男孩。

谨按：“居无几，举丈夫子二，”汪文断句为：“居无几，举丈夫，子二，”谬矣。

【宁馨儿】晋时俗语。指这样的孩子，用来赞美孩子或子弟。《晋书·王衍传》：“何物老妪，生宁馨儿！”

【瓜绵椒衍】瓜绵：即瓜瓞绵绵。比喻子孙昌盛。《诗?6?4大雅?6?4绵》：“绵绵瓜瓞，民之初生，自土沮漆。”椒；木名。即花椒。“椒衍”一词，典出 《诗 唐风 椒聊》：“椒聊之实，蕃衍盈升。”比喻子孙昌盛。

【成均】古时“太学”的别称，“成均”一词源于《周礼》，“成人才之未就，均风俗之不齐”。

四、序文所反映的简单信息

八条屏红底墨书锦裱《刘信斋先生暨淑配德寿合赞序》，是序主刘信斋先生的乡谊亲属以及友朋同好，为表彰其家世业绩和操行品德，在为其祝寿时所献的文字实物。它本属武威刘氏后人家藏，但不知什么原因，现已流落至河东，今归临洮任氏鸿斌先生收藏。斯物出品至今，虽历百年之久，但保存完好，实属不易。可以推知，同类的物品在武威民间应该还有不少，只要悉心寻访就会有所发现的。

从《刘信斋先生暨淑配德寿合赞序》文中，可以读出如下一些信息：

序主刘信斋先生，清末太学生，官拜登仕郎。曾祖刘黼堂，官拜朝议大夫。祖刘商卿，秀才。父亲功甫。刘黼堂先生有两个侄子，一曰刘尧衢，是举人；另一个是刘筱庐，系贡生。他们两个人分别在陕西和四川做过官。刘信斋先生的元配常氏，未生男丁；继配桑氏，生了两个儿子，长曰嘉谟，次曰嘉训。刘信斋先生祖上的家业，曾经在同治回乱中遭受洗劫，此后且耕且读，重振家声，不仅“贡姓字于太学”，而且还在民国七年重修了宅子。按照古人尊称字号而不直呼其名的惯例，信斋、黼堂、商卿、功甫等，都应该是他们各自的字或号，而不会是他们的“名”。

刘信斋先生曾祖黼堂公，官拜朝议大夫（正四品），可以想象，其学历和功名一定不低，非举人之上不可能有此成就。但资料缺乏，其事迹和科第目前尚无从可考。

查清代武威进士名录，有清一代，刘氏成进士者凡三：一曰刘作垣，字星五，乾隆二十六年（公元1761年）进士，曾知安徽舒城、泗州，此后主讲凉州天梯书院，也是张澍的老师。二曰刘铠，道光二十七年（公元1847年）进士，事迹无考。三曰刘开第，字梦星，同治元年（公元1862年）进士。历知临潼、泾阳、礼泉诸县，其与李于锴关系密切。上述“刘氏三进士”，与刘信斋先生家族有无联系，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，是不好武断的。

寿屏撰文者，汪霈泽先生，字伯施，号杏村，系武威县儒学生员，即秀才。与序主刘信斋先生有亲戚关系且是晚辈。

寿屏书写者，李玉堂先生，字金吾，系国子监太学生，即贡生。与与序主刘信斋先生有同辈的亲戚关系，亦或是他的学生。

感谢汪开授先生在[天马竞辉原创文社]微信公众号提供实物图片及撰写《武威民国〈德寿合赞序〉原文校勘》，我的这篇小文也是在汪先生的研究基础上完成的，亦不敢掠美，在此敬申谢意。然囿于学识见闻，舛误错漏之处，在所难免，尚请高明君子不吝赐教。

2022年12月10日于北京南城寓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