芒寒色正的意思,及笄时,才得知有一个孪生姐姐_我在王府锦衣玉食_她在国寺青灯古佛

我即将及笄时,才偶然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孪生姐姐。

我在王府锦衣玉食,她在国寺青灯古佛。

我承欢膝下,她孤苦伶仃。

芒寒色正的意思,及笄时,才得知有一个孪生姐姐_我在王府锦衣玉食_她在国寺青灯古佛

我是楚怀玉,平阳王府独女,大楚最尊贵的郡主。

父王是天子胞弟,我母妃是先帝太傅嫡女,我自幼便集万般宠爱于一身。

母妃生我时难产,九死一生才逃脱鬼门关,后来再也没有身孕。

她偶尔会遗憾没能给父王添一个弟弟,可我父王疼爱母妃,一点也不着急。

我父王说,反正我们家没有皇位要继承。

可楚云倾不一样,她是我堂姐,大楚的嫡公主,他们家可是真的有皇位。

但是我们有太子长兄,皇伯伯是等皇后娘娘生了长子,才准允后宫妃嫔有孕的。

皇兄他芒寒色正,龙章凤姿,出生时霞光漫天,当即就被册封为太子。

我们几个比他小上几岁的,从小就爱跟在他后面转悠。

02

据皇后说,她和母妃在闺中就是手帕交,又有缘同时生产,云倾只比我早出生两个时辰。

我们俩从小形影不离,斗嘴吵架,一起拔过尚书房夫子的胡子,相约逃学去御花园抓蚂蚱,成日里无拘无束,肆意潇洒,是京都出了名的纨绔姐妹花。

皇伯伯说云倾是他的掌上明珠。

我父王也说我是他的掌上明珠。

父王说天底下除了皇位,我想要什么他都能给我。

他说这话的时候,一脸骄傲。

可他不知我小时候就和云倾在御书房玉玺玩了,皇伯伯说父王胆子小,不让我们告诉他。

我最怕母妃,云倾最怕皇后。我们闯祸后最怕被她们责罚,她们俩一生起气来,父王和皇伯伯就不讲义气,撒手不管了。

皇兄平日里最严厉,自然靠不住。

这个时候我们就搬出太后,太后她最最疼爱我们。

太后说我和云倾是天下最最尊贵的女娘,一定要快活平安地长大。

03

我和云倾生在端阳节前日。

每年那几天,母妃都郁郁寡欢,夜里抱着我睡时,我常常半梦半醒间听到她的啜泣声。

我担心母妃,可她和父王只说是因为母妃生我时受了很多辛苦,险象环生后心有余悸,所以每逢这时便会这般伤感。

云倾说皇后娘娘那几日也时常不似往日欢喜。

京都贵女们每逢生辰都会举办宴会,可我和云倾从来都是次日一同在端阳节宫宴庆贺的。

我们见母妃她们伤心,就乖巧地陪伴在侧,从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。

还有月余,我和云倾就要及笄了。

皇后说她要在端阳节前为我们举办盛大的笄礼(传统笄礼在三月三上巳节)。

母妃念叨我,及笄了就是大姑娘了,要温顺知礼,懂得持家理事。

我不知道温顺知礼和我有什么关系,只知道从那天起我和云倾各自被拘了好好学礼仪规矩。

若是往日,我们定要躲到太后那里。

可如今我却能安静下来,耐心听嬷嬷的指点。

因为我想嫁给卫珏,他和我说好,等我及笄后就来王府提亲的。

04

卫珏也是我们追随太子小分队的一员。

我和云倾从小就喜欢漂亮的人,常同宫中长得俊俏的小宫女小太监们在御花园玩捉迷藏。

五岁以前,我觉得天底下最好看的郎君是太子皇兄。

皇伯伯曾经对我和云倾说,我们俩一定要嫁这天下最好的儿郎,只要我们看得上,他就给我们赐婚。

我说那我要嫁给皇兄,他就是天下最好看的郎君。

云倾在一旁笑我:「父皇说是最好的不是最好看的。」

「最好看的最好。」我不管这些,只同她吵。

之后还是皇伯伯说和,我才知道堂兄不能嫁。

五岁那年中秋宫宴,我和云倾在在御花园里踏月彻晓,瞧见有一小郎君藏在假山里浅眠,便走上前轻轻唤醒他。

他睡眼惺忪,委屈巴巴地看向我。

四目相对,一眼万年,他雪玉团子般精致,比皇兄还要俊美,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人。

我下意识心想他不是堂兄,可以嫁,问他愿不愿意娶我,他一时羞红了脸,又点点头。

我就一路拉着他的手跑到大殿里,直接让皇伯伯赐婚。

05

一时间惹得殿内众人啼笑皆非。

我这时才知他是顺宁侯府的世子卫珏。

我母妃见我紧紧拉着人家的手,不住扶额,笑着看向顺宁侯夫人致歉。

顺宁侯哈哈大笑,直呼我儿争气,有为父当年风范。

卫夫人也笑得爽朗,直接走上前来给母妃见礼。

当场取下手腕上的翡玉镯递给我,说怀玉郡主只要不嫌弃,这镯子就是顺宁侯府的小小定礼。

我不懂是什么意思,但我最爱收礼物了,又看见卫夫人笑得温暖,于是我拿起镯子就给自己戴上了。

殿内哄然笑作一团。

就这样,世人皆知怀玉郡主在五岁时就给自己定下了郡马。

卫珏也小小年纪扬名京都。

06

父王骂我没出息,轻易就被人家的美色勾了魂。

我不服气,问他可见过比卫珏还要俊美的郎君?

他找不出来,先骂顺宁侯夫妇是行伍世家,明明自个儿长的一般,怎么偏生出个妖孽般的儿子。

又勉强说天下好郎君千千万,我可以多挑选挑选。

可是谁能有卫珏好看呢?见了他我就不想看其他的小郎君了。

卫珏长大后愈发绝色,我每每都望着他出神,见到他想到他心里都不住欢喜。

他打马过长街时,人们常蜂拥而观,传闻京都贵女中流传着「宝马香车路,不若卫郎顾」的美誉。

可她们只能想想了,因为卫珏是我的。

云倾有时会说她怎么瞧不出卫珏哪里比皇兄好看呢,我怀疑她眼光不行。

07

我又跑神了。

教习嬷嬷让我学刺绣,可我怎么都绣不好,鸳鸯像野鸭,牡丹更抓瞎。

针还总是扎到手,鲜血直流,疼得我嗷嗷痛哭。

嬷嬷说她教过那么多公主郡主,连皇后她都指点过,偏遇着我这最差的一届女娘。

我近来日日要学刺绣、点茶、插花,还要学典仪规矩,本以为已经够多了,嬷嬷却说这还差的远呢,除此之外还要学掌管中馈,礼仪打点……

听到这儿,我一个头两个大。

想起幼时皇后见我和云倾太散漫贪玩,把我俩塞进尚书房,和卫珏他们一起读了几年书,那时候夫子留的课业繁重,可也没这么多过。

我要学,青枝和彩樱也要跟着学,嬷嬷说她们以后要协助我,不能成日里只知道陪我玩。

我们仨每日下课后累瘫在榻上,叫苦连天。

还要互相给对方的手涂药,她们俩比我手巧,扎的孔没有我多。

08

我跑去给母妃撒娇,说我如果不想长大嫁人了,是不是就不用学这些。

母妃温柔地抚着我的头,安抚我:「好怀玉,哪有女娘不嫁人的。」

我抬起手给她看,上面是今日新扎的伤痕,还未处理,看起来惨兮兮的。

我见她眼中满是心疼,似有所松动,便趁机诉说平日里任务太多,仿若揠苗助长,若是能少上一些,自然能更专心。

还再三保证了自己绝不偷懒。

母妃信不信两说,但她确实去和嬷嬷商议,先应对好笄礼,后面的慢慢再学也不迟。

我方才得以轻松一阵子。

09

嬷嬷说我近日有进益,便放了我两日休息。

「郡主,世子从徐州平安回京啦!给你带了许多好吃的好玩的,还有几封信。」

青枝她们两手提满了东西跑进来。

半月前,皇兄奉旨去徐州巡查,卫珏从旁协助。

如今终于回来了。

食盒有两个,一个里面是蜜煎和不知名的徐州小吃,一个还冒着热气,闻起来很是诱人。

我们将吃食欢欢喜喜地分了吃完,我才顾得上看他给我写的信。

一去不过半月,接连几封信,知道的他是去办差,不知道的以为专门写信去了。

「他一定办事不尽心,皇兄也不管管。」我虽这样说着,心里却很甜蜜。

10

我看他给我报平安,还讲了徐州许多的风俗趣事,讲他办差事很辛苦,讲皇兄对他严厉,但他也因此得了许多指点,侯爷夸他颇有长进。

他写在宴会上看到知府给他屋里备了歌伎,一个趔趄竟绊倒在地了,随后才又飞身闪去。

我想象着他膝盖乌青,慌乱无措的模样,扑哧笑出了声,骂他一点也没出息。

他又絮絮叨叨地细细问我,近来京都有何好玩的事儿,他帮我寻的话本子看完没有,我和云倾有没有拌嘴,问我母妃有没有罚我,我近日还想吃什么玩什么……

我伏案慢慢给卫珏一一回信,连着我绣过的一方帕子。

我着重强调了近来的水深火热,给他说我学的东西,绣帕子有多痛苦。

我还有三方帕子的任务没有完成,问他夫子的课业能代笔,那帕子能不能代绣啊!

我从来都是有事卫珏办,无事卫珏办,卫珏办得了的办,卫珏办不了的找皇兄。

嬷嬷认得青枝和彩樱的针脚,她俩虽有心替我,却容易被发现。

卫珏神通广大,模仿我的笔迹连云倾都认不出,想来刺绣更是不在话下。

11

翌日,卫珏约我在沁玉斋相见。

沁玉斋正是卫珏的产业,才三五载的时间,便成了京都首屈一指的食肆。

我禀明了母妃,她想我们许久未见,便放我出了王府。

我和青枝、彩樱坐在马车里,远远就听到吴掌柜满面笑意地迎过来。

我跳下马车,和他打过招呼去了后院。

卫珏正站在廊亭下,郎艳独绝,丰神俊逸,日光下清隽身影卓然而立。

「卫珏!」我一见他,便流星赶月般朝着他奔去。

他向我款款而来,眼底笑意浮沉。

12

我们到廊亭中棋案边坐下。

云倾棋下得好,我却棋艺不精,又爱悔棋,和旁人下棋总是输,可我越输越想赢,越想赢越要下。

母妃她们说我压根不讲章法,就是胡来,连连告饶不肯陪我。

卫珏却不会这样。他总能耐着性子与我对弈,我怎么下他都能接得住,一局又一局,从不嫌烦。

他还说我棋艺瑰奇,盛赞我犹昆山之片玉。

云倾她们都说他胡扯哄我,偏偏我就是深信不疑。

「卫珏,你看我的手哇,嬷嬷日日都要我刺绣。」我叫苦不迭。

随后视线被一旁放着的两个宝青阁的匣子吸引。

我打开一看。

一支八宝攒珠钗,一套红宝石头面。

13

「卫珏,你这礼物像是我母妃才会准备的,你何时会品鉴这些玩意儿啦?」

「你还说呢!」他伸出左手给我瞧,上面竟与我相同,也是被针扎得遍是伤痕。

他的手指修长,骨节根根分明,赏心悦目,我平日最爱把玩。

如今受伤至此,我看着比自己被扎了还心疼。

「昨夜我照着你的帕子刺绣,可这针让我拿着杀人还行,绣花却着实困难。我娘见我书房灯火通明,以为我又在用功,亲自来给我送羹汤,谁知撞见我在绣花!

「我被她好一通笑,她直说哪有郎君绣花的,若要给女娘送礼物,还得是这些,这原是她未你备的生辰礼,让我现下送来,到时候寻更好的。」

我捧腹大笑,眼泪都要被笑出来了。

14

卫珏有些羞恼,从怀中拿出四方帕子递给我。

「你瞧瞧如何?这是我连夜得我娘指点绣出来的,她说正好,咱们一家子都绣工不行。」

我粲然一笑,没想到卫珏真的能仿我的针脚:「卫珏你太神了!」

他剑眉微挑,神色奕奕,吩咐人端来一碟没见过的糕点,粉糯精巧,外头裹了一层浆粉,煞是好看。

「这是什么?没见往王府送过?」我大快朵颐起来。

卫珏见我吃得欢快,又递给我一块:「这是叶娘子昨日新研制的萱草花糕,今日特意等你来品鉴的,你若喜欢便最好不过了。」

「嘿嘿,喜欢喜欢,叶娘子妙手,我最喜欢。」我不停吃着,摆了摆手,向他示意。

叶娘子是他从扬州花重金聘请的厨娘,主要擅司糕饼、蜜煎和果脯一类的吃食,全是我素日里最喜欢的。

我方吃了六七块,他就把碟子拿到一旁,柔声道:「过会儿还要用膳,今日这些便够了,以免积食。若还想吃,明日自会送至王府。」

15

怕什么来什么,午膳后不久,我的脾胃就开始有隐隐不适,想必是积食了。

母妃不许我晚膳多吃,让青枝她们看着我,谁知夜半我这肚子又咕咕叫了。

我不想吵醒她们,便独自蹑手蹑脚地去王府膳房。

方走近时,看到旁边厢房里,烛光未灭,几个嬷嬷聚在一起吃酒。

一个嬷嬷似是吃醉了:「王妃娘娘神仙般的人品,还是没保住自己的孩子,可怜啊!」

「听说大小姐在云栖寺,不知道是生是死。」

「生下来就快死了,双生胎体弱,我看难活。」

「唉,娘娘命不好,可怜啊!」

「好在郡主活下来了,也有个念想。」

「谁说不是呢!」

我正欲回去,听到这话一时吃惊,也绊倒在台阶上,磕伤了膝盖。

我吃痛,又不敢惊呼,看四下无人,停顿片刻后,慢慢溜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
16

我坐在榻上,轻轻揉着膝盖,思忖刚才的话。

我竟不知自己还有个姐姐,父王母妃也从未向我提过。

可嬷嬷们是母妃身边的老人了,我自是对她们的话深信不疑。

心念一动,我想起了一些往常奇怪的地方。

譬如我生辰时母妃夜里总抱着我哭,譬如我和云倾从未办过的生辰宴,譬如母妃每年都会比量着我亲手缝制许多衣裳,哪怕那颜色不是我喜欢的,我也不会穿。

还有,云栖寺是国寺,春日里人们常去祈福求拜。父王母妃从不去,也不许我去,只说来回折腾,不舍得我一趟辛苦。

我竟从未怀疑过是否有其他缘故。

可我阿姐为什么在云栖寺?为什么她不回家?为什么母妃从不告诉我?为什么我们不能去云栖寺?皇室郡主也能这般流落在外吗?

霎时间我想到无数的问题,困惑不已。夜里辗转反侧,随后做了一夜的梦。

我梦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姑娘,她肯定是我阿姐。

她哭得伤心,泪眼盈盈地看着我,对我说她很想我。

我奋力奔向她想要拥抱,可怎么都无法靠近。

17

「阿姐!阿姐!」

「怀玉!你说什么?怀玉!」

我恍惚听到母妃唤我,原来一夜惊梦,我竟发了高热,渗了满头的细汗,梦里一直呓语着「阿姐」,她刚赶来就听到了。

我一时头痛欲裂,下意识紧紧抓着母妃:「母妃,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孪生姐姐?我梦到了阿姐,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!」

我看着母妃猛然怔住,温婉的眸中布满了惊慌,似是不知怎么应我,这使我更加坚信嬷嬷们的话。

「怀玉,是谁告诉你的?」

「母妃!」

我反复追问,目光哀求地看着母妃,母妃却只是静静看着我,眼底都是无奈,还有深深的悲戚。

「怀玉乖,别问了,快把药喝了」。

她慢慢喂我喝了药,给我掖了掖被角,等我退了高热,就离开了。

我望着她匆匆的背影,心里泛起一股复杂的滋味。

或许对母妃而言,这正是她的伤心事。

18

一连几日,我都躺着榻上,神色恹恹,心神不宁。

每到夜里又梦到阿姐哭,频频起高热,太医说我受了风寒,再加上神思忧惧。

几服药下去,也未有好转,反而愈演愈烈。

我素日身体康健,从未有过如此严重的病症,太医院束手无策,只能日日给我施针,勉强吊着精神。

母妃和青枝她们日夜守着我,神色亦是憔悴不已。

我时醒时睡,恍然听到了母妃的哭声、父王的太息,听到云倾的哭喊……

可我已经没精气神回应了。

母妃取了我一直戴的长命锁,交给了父王。

好几日后,我刚喝完药,母妃慢慢给我喂着糖水。父王大步流星而来,神色匆匆但眉眼含笑。

19

父王将长命锁和三五册经书并一串佛珠递给母妃,对母妃说:「卿卿,命星动了!」

母妃恍了恍神,呆滞片刻后,泪珠扑簌簌地滚落下来,仿佛被压抑了许久的痛楚终于得到了释放。

她神情激动,眼底洋溢着喜色,缓缓望向父王,我看到父王他竟然也哽咽了。

他们虽还是缄默不言,可我却深切感受到了父王和母妃的隐忍,心下也涌现出一股生机和欢喜。

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,关系到我阿姐。

母妃把长命锁给我戴上,把经书放在我的枕下,又将手串放在我手里,佛珠上还带有余温,我慢慢摩挲着。

一日枕一册经书,等枕到最后一册,我的病居然就这样逐渐痊愈了,连太医都惊叹妙极。

20

即使母妃他们不说,我也确信了阿姐在云栖寺。

云倾和我有一样的长命锁,幼时我们俩在尚书房课堂上,互相给对方的锁刻了名字,我的锁下面就有「怀玉」二字。

当年我因为她的名字笔画比我多和她玩闹过,还得了一只蚂蚱将军。

如今出现了第三把锁,几乎一模一样,但是没有刻字,所以这一定就是阿姐自小戴的。

而且我打开经书翻阅过,虽不解其意,可那上面,字迹娟秀,迎面而来一阵阵禅意,定然是阿姐写的。

是阿姐救了我。

不知道阿姐在寺里怎么样。

我想让阿姐回家。

我一定要和阿姐在一起。

21

病了几日,母妃再不让我学那劳什子规矩了,只说不出错就行,由着我玩。

我先让阿枝给卫珏递消息,托他去云栖寺查探一番是否有位常住的姑娘,查清楚她具体在何处。

随后连忙进宫去救云倾。

我先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,又来凤仪宫给皇伯伯和皇后请安。

「啊啊啊,怀玉啊,你这一病,可吓死我了!」

云倾人未到声先闻,哀嚎得像是我已经去了。

皇后让她注意公主仪态,宫墙内不得如此喧哗。她讪讪撒娇告退,拉着我去了她的长乐殿。

云倾扑闪着双眼,嘻嘻一笑:「好怀玉,你病了几日,咱俩倒是自由了嘿,早知道我一早就装病了!」

「你刚才还说害怕呢!」我就知道她没个正形。

「说来也怪,你说说你,一个积食竟闹得这般严重,看你还贪吃不贪吃!」

云倾一脸我真是让她操碎了心的模样,若是平日我定要回上几句。

如今我藏了心事,却顾不上反驳她。

22

两日后,随食盒送进王府的还有一枚上上签,我便去沁玉斋寻卫珏。

「怀玉,我好伤心!你竟然让我去看别的女娘!我还是不是最好看的小郎君了?」

我瞧他委屈,心里化作一团,这呆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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