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的人生中,有许多值得感激的人。父母自不用说,给我生命的双亲,是世上最亲的人。我今天要感激的却是一位我至今都不认识的恩人。第一位改变了我人生命运的人,一位1978年在凤翔工作的长者,智者。是他的一句话,让我和我高中的同班同学,命运彻底改变。一晃过去40多年,但那个火热年代的记忆,在我的脑海里,还如同电影一般的重现。
1978年,改革的春风就像这几天西安的风一样温暖,吹绿了大江南北,吹醒了冬眠的梅花、迎春花、桃花,让人们的心里开始活泛起来。
文革中推荐上大学的做法被叫停了,中断的大中专招生考试重新启动,让我们这些乡村的孩子,也有机会进入大中专深造,有机会跳出农门,吃上国家饭。40多年前,跟现在完全不一样,农村的青年,很少有人能进入工厂、机关、研究所的。
就在那一年,我初中毕业,正赶上了中专考试。幸运的是,我的分数过了录取线,高兴的睡不着觉。上了中专,就意味着我有进城工作的机会。我常常会情不自禁的笑,我甚至把跟我一起参加数学竞赛的那位女同学的名字写了很多遍,期望她也跟我一样考上中专,像《三家巷》里的周炳和区桃一样,会有更多的机会。实际上,那年我才14岁,我的那些想法是因为小说看多了。
老爸也很高兴,我拿回招生简章,跟老爸一起选择学校。老爸说,茂陵农机学校不错。你毕业了,就可以去凤翔农机厂上班。我连凤翔师范都没敢报。选了几个农机校,第一志愿是茂陵农机学校(不知道这个学校今天还在不在,我也从来没有去过)。
等了很久,我的中专录取通知书也没有到,却收到了就在我们县城的凤翔中学录取通知书。我很失望,甚至是悲伤。后来才知道,是凤翔的一位长者,有智慧的领导,把我们这批考上中专的高分学生留了下来,说他们是大学的材料,上中专可惜了。也因为他的据理力争,我们53名考上初中专的学生,全部上了凤翔中学高78级1班(高11班),在凤翔知名教育家徐家盛老师的班里接受了高中教育。就在我上高中一个多月后,我们班还有一名同学,去了一所中专学校,他的志愿被家长送到招生办了。其它同学的志愿,都在凤翔中学。
我们班主任徐家盛老师毕业于四川大学历史系,也是我们的历史老师,一口川普,很是悦耳。他对我们真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。那时候徐老师已经年过五旬,每天早晨到宿舍喊我们这些十四五岁的学生起床,陪我们一起跑步,一天不落,(我也因此养成了长跑的习惯,大学四年也没有中断,至今能够保持工作的精神,得益于徐家盛老师的教导)。晚自习徐老师也一直陪我们。每到周六,上完四节课,我就早早就溜回陈村老家,下午的自习课常常不在教室,被徐老师多次用川普在教室里批评“XXX,你是个尖屁股,坐不住”。
两年后的1980年高考,凤翔中学一鸣惊人,我们班更是炸裂!有一位同学考上了清华大学,三位同学考上了北京大学,七八位同学考上了西北工业大学,我和玉琪、会利考上了西北电讯工程学院(现西安电子科技大学,我和玉琪还是西电同班同学,又同学四年),还有二三十位同学考上了不同大学。在全宝鸡都是名列前茅。在那个升学率个位数的年代,出尽了风头。四十年多年来,我和我的同学们见证了国家的改革开放,都在不同的技术、管理岗位上为我们的国家出力流汗,为国家的高速发展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。
这一切,都是靠这位我不认识的长者、智者的一句话。我要真心地对他说,谢谢您!如果不是他的一句话,我的命运可能就是另一种形式。也借此机会向已经仙逝的徐家盛老师表示深深的敬意。
2023年3月7日 西安北郊草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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